美好歲月

母親節又到了，

想到母親去年為弟弟的病情，

幾乎天天到觀音亭跪拜乞求。

現在；弟弟病情穩定了，母親卻每下愈況…

原已有三高、痛風…

今年醫生說需要洗腎了，

她固執不願意去，

家人勸說都無效。

醫生限制她少鹽、少糖、少普林、少醃漬…

幾乎找不到她能吃的，除了醫生給的代餐。

偶爾吵著要吃魚，要買甜燒餅配油條豆漿，

家人都好掙扎…

最後；我這大姊頭說了算，

每次警告她醫生說不能吃後，

她如堅持要吃，就買給她吃（少量）。

想到婆婆住院的那兩周，還心痛著…

醫生說不能喝太多水，每天200cc,

一小杯水，只能用棉花棒沾著潤潤嘴角口舌，

看她難過到米飯都吃不下，

原以為治療後就可痊癒，再吃不遲…

不料婆婆身上器官早已退化，無法救治。

折磨兩周後…走了。

很想痛罵醫生，為什麼沒說明已無法醫治。

讓婆婆臨終前，無法吃到想吃的，喝到想喝的。

也沒交待遺言，最可憐的是…要求回家…都無法如願。

昏迷中被送進加護病房，

問我們要不要給婆婆插管，

我和先生嚇呆了，

沒料到已經這麼的嚴重。

護士說：「沒插管隨時會走…」

我問了個傻問題：

「如果不舒服可以要求拔管嗎？」

護士說：「插了就不能拔，拔了就會死。」

並要求我們10分鐘內決定…

家人討論後；決定不插管。

我要求帶回婆婆。

護士竟然說：「無法讓您們帶回，

因為；規定死亡證明需經醫院開立。」

接著；驅趕家人離開，

只能等隔天探視時間才能進去。 

因小姑反對轉安寧病房，

那晚；無奈的留下婆婆獨自在醫院。

一早即帶著全家準備去探視，

途中竟然接到了病危通知。

慌忙趕到病房時，

只見一具冰冷的遺體…戴著氧氣罩。

我曾答應婆婆，會帶她回家，

昨天離開醫院前，

也一再囑咐護士，

一定要留一口氣讓婆婆回到家。

而戴著氧氣罩的遺體…讓我悲憤異常。  

瞥見婆婆眼角的血跡，我不禁痛哭失聲。 

事後；護士友人告訴我，

醫院現在大都是這樣處理的。

遇到我們這些搞不懂狀況的人，

沒人願意講明。

因為；可能左右到遺產分配的結果，

遭到不必要的控訴。

訴說這件事，

是提醒格友們，家中的長輩有狀況時要懂得應變。

別像我笨到完全信賴醫生和護士。

現在；法規多元…人心多變，…

跟20多年前已大不相同。

到了年老器官萎縮時，

記得問問醫生，

「禁吃指定食物，

是否就有機會復原。」

如果是真的，

那就忍耐著配合吧！

如果只是苟延殘喘…

我覺得…不如依老人所願，

給她想吃的，順著她想做的。

如果能重來，

我不會讓婆婆進加護病房，

直接帶她回家，

給她想吃的，想喝的…

 去它的沒人性…法規…

 20140423   anna      於洛陽 龍門石窟 

 預祝天下媽媽  母親節快樂